西北车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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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湛澄】神仙奶爸(十二)

二十四

 

所谓病来如山倒,江澄在吐完那口血之后接连着生了一场大病,每天清醒的时辰屈指可数,多数日子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。

 

蓝湛曾说好的“带你下山去看郎中”也只能食言,冬日寒气太甚,江澄病得几度在鬼门关外徘徊,他怕他还没把江澄带下山去,这人就要在寒冷中死透了。

 

他请过大夫上山,可惜山路坎坷,来了几趟那大夫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来了,说是自己家中尚有老小,要是真在满是雪的山上一脚踩空跌下去,那就亏大了。

 

蓝湛看他也只是寻常百姓,不愿以武力相逼,就只好日日下山口述江澄的气色和脉象,自己则时常借些古籍去看,也一同与郎中商量用药,再加以灵力辅佐,煞费苦心,病症则起起伏伏,却始终不见好转。

 

在这几个月中江澄几乎从未说过话,唯独一句在半梦半醒中,突然挣扎着醒过来,扣住蓝湛的手腕,断断续续地说他曾是江家家主,若他死了,送他的遗体回莲花坞。

 

蓝湛不知什么江家亦或莲花坞,只隐隐猜测那大概是个什么地方,且江澄说的话他向来点头答应,但那一次的点头却难得的有几分迟疑,直到江澄出声询问“你听见了吗”,他才急忙答应。

 

冬去春来,曾有几次江澄病重,郎中连连道回天乏术,蓝湛几乎要开口问旁人莲花坞具体在什么地方,转念又暗骂自己明明还不至于山穷水尽,为何已经做好后事打算,才将这念头压了下去。

 

直至入夏时节,天将回暖。如今江澄身体日益好转,也不需要郎中日日上山,只是隔几天便来把脉一次即可。

一日蓝湛下山去,回到家中就看到江澄竟然站在院里,望着空落落的菜园子发呆。

 

蓝湛这几月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江澄,整个菜园一片衰败,遍地的枯秧来不及除去,更罔论翻土耕种,之前养得一些家畜也都卖了。

 

他看着江澄,先是大惊失色,紧接着又快步上前,却到了他跟前动作又不敢放开了,只得轻轻地伸手去扶,低声道:“你……是何时……?”

 

蓝湛的手慢慢搂住了他,只觉得手中躯体几无生机,却又好好站在这里。江澄近半年卧床不起,整日也不过吃些汤水补药,如今浑身瘦骨,满面毫无血色,连带乌发的发尾也有些枯黄,风采黯淡,不及昔日十中之一。

 

江澄任他搂着,然后又道:“突然就醒了。”

 

蓝湛心中登时一声不妙:先前病得神智都不甚清醒的人如今突然就能站起来,怕是回光返照。

他心底只一片比绝望更死寂的悲怆,面上却不曾显露出来,甚至还笑了一下,轻声道:“……那就好。累了吧?先回屋可好?”

 

江澄点点头,视线却还凝在荒芜的一片空地上,他被蓝湛扶着回屋躺下,半刻后才缓缓问道:鹅呢?

 

蓝湛言简意赅:都卖了。

江澄道:这样。

 

二人静静坐着,一会儿蓝湛又道:你饿了吗?要不要吃点什么?

 

提起吃,江澄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这些日子里药不离口,参汤补药更是流水般的送,而蓝湛整日都在这里,更不会有时间去做工赚钱。

他问道:我一直病着,你哪来的钱?

 

蓝湛的神情骤然变得难以启齿:……你不要问。

 

江澄:……

江澄:你去卖身了?

 

蓝湛:不是!

 

江澄:……

 

只见蓝湛喊完这一声,自己白净的面皮儿倒是慢慢浮上一层薄红,江澄无言,看他一会儿,又伸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个一指长的铃铛来,把它放到蓝湛的手心里。

 

江澄道:你拿着这个下山,去找有“江”字和九瓣莲样式牌子的钱庄,说你是我徒弟,自然有人会拿钱给你。你之前若是欠了什么人钱,加倍还给他吧。

 

蓝湛低头看着手心儿里那个古朴的莲纹银铃,随后又问道:……拿多少都可以?

 

江澄轻笑一下:你只管拿,江家家底殷实,养活你我足够。而且说起来,那些钱还算都是我挣的。

 

蓝湛依旧低着头,片刻后才小声道:那岂不是更舍不得拿……

 

江澄没听清:什么?

蓝湛:无事。

 

须臾,蓝湛准备下山了,江澄又补充道:不必照顾我了,你若有功夫,就把那个院子收拾一下吧,再买些活物回来养着。院子里太安静了。

 

蓝湛点头,将他说的一一记下,又仔仔细细将榻上的人看了一会儿,嘱咐道:那我走了,两个时辰内定会回来,你大病初愈,就先不要急着出门……

 

江澄道:好。

 

只几息后,江澄又叫住了他:等等。

 

蓝湛便又回头,只听江澄道:我想……养条狗。

 

二十五

 

一个多时辰后,蓝湛按时回来,带回些菜苗,团了一群的数十个黄绒绒的鸡崽鹅崽,还有只小奶狗。

 

或许是江澄生来就有狗缘,那只小狗刚一进门,就撒丫子跑到了江澄的榻边,东嗅嗅西看看,还不断的用爪子去扒他的床褥。

 

江澄伸手把它拎起来,然后抱到臂弯里,又对蓝湛道:我小时候也养过狗,三只,取得都是什么茉莉……小爱之类的名字,现在想想,那明明是公狗,却被我叫成那样。

 

蓝湛这时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小时候的事,一个字都不愿错过地记牢了,却不知如何搭话,只得干巴巴道:这……这只是母的。

 

江澄用手不断拨弄着小狗的耳朵,似漫不经心道:这个名字你来取吧。

 

这对于没有经历过起名训练的蓝湛来说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,他登时陷入了沉默,苦思不得其果,脑袋里杂七杂八地想了一堆,最后才蹦出两个词。

 

蓝湛:……糖糖?

 

江澄:可以。

 

这只江澄身上的傻狗从此被敲定了疑似某位薛姓少年转世般的名字,又立刻具有了薛姓少年的特征,嗅了嗅江澄身上的苦药味儿,立刻打了个喷嚏,摇着尾巴滚下去了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哈哈哈哈哈湛澄的“糖”其实是条狗啊,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


可能将要被殴打,溜了溜了。


p.s薛姓少年是因为往生是个薛厨,所以受到日夜熏陶对洋洋比较上心,不是我借机玩梗讽薛洋是狗,更不要有如此联想。

它就是个普通的傻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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